那笑声,就是俞仲夏的声音,他好像正和嫂子讲什么笑话,把自己给逗得大笑起来。
他不是吃饭去了吗?万鹏压低了声音道。
其实房间隔音没有那么差,是俞仲夏笑声太大,才穿破了墙壁,传了过来。
俞季阳脸通红,既羞且惊,道:不知道啊。
两人对视一下,情不自禁看了对方的嘴唇。
还亲吗?万鹏感觉没亲够,说,再亲一会儿?
俞季阳没说话,但那姿态是同意的。
万鹏认为这是对他的肯定,当即高兴道:我亲的好吧?我也看了不少片子的!
俞季阳: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万鹏这种傻话,刚才不是很会亲的吗?什么啊这是。
就听俞仲夏又在隔壁哈哈大笑,只能听到是在笑,不知道到底说什么东西。
想来也说不出什么好东西。俞季阳有些悻悻地想。
日了狗了,这个傻逼,怎么这么讨人厌?万鹏对好友既仇恨又嫌弃,不由分说来到床头,在大熊猫脸上凶恶地锤了两拳。
意为警告隔壁:安静点!不要打扰别人破镜重圆!
结果隔壁也捶了两拳墙,捶意不明。
但在万鹏看来就是挑衅,更怒了,又上去,更用力地锤了两下。
隔壁不示弱,也更用力地捶了回来。
一来一回又一来一回,无辜遭殃的大熊猫都为之颤抖。
俞季阳拉住万鹏,说,你别招他,他等下就找过来了。
万鹏立刻收了手,也立刻领会了俞季阳的意思,他是想跟自己单独好好待一会儿,不想被人破坏了这气氛。
况且知道了哥哥在隔壁,俞季阳哪还不好意思再和万鹏在这边继续排放车尾气,提议去吃饭。
才亲了十分钟不到,万鹏也不想被俞仲夏找上门,只好与他出门去吃饭,在电梯里还小声抱怨说,我还有很多花招都没用上。
俞季阳看他一眼。
他以为俞季阳是害羞,吹牛当然是吹个大的,道:我是很会的!小心我把你亲晕过去!
俞季阳又看他一眼,道:我不信。
万鹏:
这是0可忍1不可忍的挑衅!
他正要召唤色魔上身,电梯门恰好一开,俞季阳立刻跑了。
跑步,没人赢得过万鹏。
只几步他就把俞季阳缉拿归案,想要一逞1欲,但这里度假区,住客很多,人来人往,没个合适地方,只是草草地吧唧了两口,牵着手吃饭去了。
他俩进了酒店自助餐厅,刚找到位子坐下,俞仲夏和对象也来了。
我靠!俞仲夏一屁股坐在俞季阳旁边,两手捧起弟弟的脸,一脸沉痛,翻译腔道,噢!瞧瞧这可怜的小嘴巴,是刚被那位愚蠢的傻鸟啃过了,是吗我的宝贝?
俞季阳:
万鹏:
嫂子:
愿上帝保佑他全家!俞仲夏语气一变,化身长隆武松,二指并起来怒指万鹏,呀呀呀喝道,兀那鸟人!
万鹏这鸟人也没什么文化,一头雾水地问:什么兀那?
呔!俞仲夏抄起桌上的刀叉,道,老爷现在就要取你狗命!
俞季阳见他真要动手,忙拦着,冲万鹏:傻鸟快跑!
万鹏听老婆叫他傻鸟,叫出一种傻鸟归巢的美滋滋来,说:我才不跑!我又没错!你来,看我还让不让着你!
他被俞仲夏打过好几轮了,之前理亏,能忍则忍,今天硬气极了,哪还有忍的道理?
三个人,一个要打,一个要拦,一个要迎战,正闹得不可开交。
危急关头,在场唯一可靠的22岁成年嫂子,出来主持了大局,拍桌道:都给我闭嘴!一天天吵死了,你们这帮小屁孩,我不伺候了!
说罢站起来就走。
诶?怎么真生气了?我们闹着玩的。俞仲夏讪讪地扔下刀叉,还要把烦人之锅甩给在场唯一的未成年万鹏,指指点点道,听见没有小屁孩,一天天的,就属你最烦了。
他站起来,追人追去另外一边的餐桌坐了。
但还特意坐了个能看到万鹏这桌的位子,一边跟对象叽里呱啦说话,一边还虎视眈眈地观察弟弟有没有被万鹏揩油。
万鹏跟他对视了三秒,两人互相比了个友好的中指。
你哥怎么这么多戏?去取了餐,回来后,万鹏还是忍不住要槽一槽好朋友。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自己跟自己玩惯了。俞季阳道。
小时候我们刚分开,爸爸不喜欢小孩,工作也忙,我哥就整天被锁在家里,没人跟他说话,也没人跟他玩,他就在家里演独角戏。
爸爸,妈妈和小孩,有时候还有宠物猫、宠物狗,统统都是他自己。
他和俞仲夏这对哥俩的成长路上,各有各的苦楚和为难。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幸福,就是兄弟俩始终都爱着对方,像爱着世上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