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珩名义上的老师范寇脸色都变了,莫少珩这是要惹出事端来,当即呵斥:休要在言。
莫少珩道,老师何必惊慌,我也不过提上一句,诸位不应我,我还能奈何这金殿上的诸位不成?
众人一愣,好像的确有些杯弓蛇影。
莫少珩继续道:前人不敢修运河无外乎三个原因,一,粮食不够,二,征工困难,三,付不起工钱。
众人心道,说得倒是在理,那因修水利而导致毁灭的王朝,可不就是没有粮食没有工人没有钱,还要强行修建,抓壮丁奴役百姓搞得天怒人怨,最后国亡了,运河也不了了之。
莫少珩朗声道,但现在,时机已经成熟。
诸位大人想一想,现在是不是有大量的难民涌来了凉京。
我们现在借到了粮食给他们,但若是就这么直接给他们,他们停留在凉京外,又无所事实,会不会生出一些事端?
我们何不如召集这些难民去修那运河?让他们以工换取食物。
一来他们有事可做,就少了生事的可能,为朝廷省了麻烦,二来,他们也有了饭吃,不用在忍受饥饿,也会感激朝廷。
救济难民是朝廷的责任,但以工代赈未尝不可?
三嘛,莫少珩没好意思说,作为难民,有一口饭吃就已经十分满足,这样就能活下去,工钱什么的要求极低甚至没有都有人愿意。
当然这太不人性了,莫少珩加了一句,至于工钱,我不建议分文不给,但若是朝廷实在拿不出,可以承诺免去一些他们以后的税钱,一家子的税钱也是不少的,按照修建的时间长短来具体决定免除多少年的税收。
凭自己的劳动活着,总比每日等着别人的接济活得有尊严。
修运河期间,朝廷也有了时间安排这些难民以后的去处,毕竟洵州什么时候能收回,他们什么时候能重返故里谁也说不清。
也算给朝廷解决问题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修建水利,对于我北凉来说,是功在千秋之事,可不可行,自然不是我莫少珩说了能算,还请各位大人自行估量。
整个朝堂上都是莫少珩的声音。
等莫少珩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不仅解决了难民的问题,还顺带修了一条想修但谁也不敢修的运河?
莫少珩说的话有多诱惑人,恐怕连他自己都猜想不到。
虽然说其中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莫少珩却将时机二字说得明明白白,这世上之事,最难的就是时机合适啊。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没有这些涌入的难民,他们哪里来这么多工人,哪怕强行抓壮丁都抓不到这么多。
众人心里自然有一杆枰,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行性。
他们此时的确和以往的任何时刻都不同,粮有了,工人有人,工钱可以按照莫少珩说的抵税也不是不可,基本等于一文不拔
当然,还是因为这条运河对北凉太重要了,诱惑力不是一点半点。
莫少珩看着众人的目光,突然说了一句,莫看我,我就随便说说。
噗。
差点没将人气得青脉都崩出来。
你倒是随口说说,但现在这情况是收得了场的样子吗?
连周正安,几度想要开口,都不知道怎么说起,因为现在谁还关心莫少珩啊,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修建那条运河的可行性。
他这个时候要是打断这些明显有些激动的大臣的思维,怕是要惹众怒了。
这么大的工程,其中涉及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肯定是讨论不完的。
莫少珩一个劲地看外面,他中午还有一场文斗。
但现在肯定是走不了的。
果然,有人围了过来,拉他讨论。
莫少珩:
他算是见识了一番北凉朝廷的风气了,都说北凉的圣人只在最关键的事情上做决断,其他时候都是任由朝臣自由发挥,现在可见一斑。
南离的朝堂就不是这样,一言堂。
但,莫少珩心道,这些人也忒不讲究了,刚才还仇视他来着。
其实他要说的也差不多说了,时不时提上一句而已。
只是他这时不时提上的一句他觉得正常人都懂的东西,很多却都是现代河道的概念,哪怕是工部的尚书都眼睛亮晃晃的。
南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答案不言而喻,言传身教呗。
这一讨论,时间又过去了一些。
圣人直接说了一句,散朝,下午再议。
估计是要先找几个大臣开个小会议了。
北凉的朝议一般都是上午进行,甚至提前结束,下午在勤政殿办公。
圣人的这句下午再议,也就是说下午的朝议继续。
当然这和莫少珩没有关系,因为他又不是朝臣,是不需要参与朝议的。
周正安看向正向外走的莫少珩,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