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养这几个小子一样这么糙。
江一正完全没领会到他的意思,挠了挠头,“啊,确实不一样……”
片刻后,江一正捧着一堆灵石愣神,回味着宁不为那句‘自己喜欢什么就去买’,旋即慢慢睁大了眼睛。
她爹这是——在明晃晃地偏心吗?
——
宁不为拎着儿子出来转了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又回到了房间,每天早晨例行给儿子洗澡换尿布。
整个房间在灵力的笼罩下温暖舒适,宁修在澡盆里玩得起劲,宁不为从纳戒里给他找换洗的小衣裳,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他神识一扫,头都没回。
褚峻推门进来,宁修开心地扑腾起了一串水花,宁不为拎出件奶黄的小衣裳转过身来。
褚峻伸手将宁修从水里抱起来,接过宁不为递来的布巾将小家伙裹起来,“我去找花燃了。”
宁不为将尿布递给他,“浮空境这回到了何处?”
褚峻动作熟练的给儿子包尿布,行云流水,一边给宁修穿衣裳一边道:“坤府轸州。”
宁不为皱了皱眉,“宁帆现在也在轸州。”
他轻哧一声:“好像约好故意引咱们去轸州似的。”
“轸州有何特殊之处?”褚峻见他神色难看便问。
宁不为沉默了片刻,“我师父是在轸州陨落的。”
“你师父?”褚峻闭关了五百年,宁不为身上发生的许多事他并不清楚。
“她叫晏锦舟,是个散修,当年就是她将朱雀刀交到我手上的。”宁不为自嘲一笑,“后来又救了我许多次……很爱多管闲事。”
晏锦舟资质绝佳,为人洒脱,年纪和宁行远差不多大,宁不为认识她的时候她不到百岁,便已经修到化神期。
就算是百年难遇的天灵之体,有家族和宗门的资源支持在百岁以内修到化神已是难之又难,遑论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但是晏锦舟不仅修到化神,宁不为甚至亲眼见她越了两个境界杀死过合体期的修士。
宁不为鲜少对什么人心服口服,除了他哥宁行远,便是晏锦舟。
他跪下磕头敬茶认了晏锦舟当师父,那对方便和他亲爹娘一个待遇,他偶尔还敢跟宁行远对着来,跟晏锦舟却是不敢的。
他唯一一次忤逆师命,却将晏锦舟连累了个彻底……
褚峻鲜少看到宁不为这般沉默凝重的神色,他将整个都热乎乎的宁修放到了宁不为怀里,“我一人去即可。”
宁不为抱着儿子心情又愉悦起来,装模作样的担忧道:“不可,太尊已经被逼得假死一次,再遇上宁帆怎么能应付过来?”
“哒啊?”宁修窝在他爹怀里学说话,还将宁不为皱眉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一大一小表情神似,只不是一个戏谑,一个认真。
褚峻伸手摸了摸宁修的小脑袋,眼睛却盯着宁不为,声音温和:
“别闹。”
浮空(六)
无时宗主峰大殿。
几百面水镜层层叠叠围成了巨大的环形, 里面映着各宗门世家的主事者,正是崇正盟的一百二十宗门世家成员。
褚临渊坐在大殿主位上,身后是无时宗的几位主事长老。
褚临渊清了清嗓子, 在嘈杂的环境里出声道:“今日召集崇正盟诸位, 是为玲珑骨一事。”
“玲珑骨”三个字一出,原本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之前玲珑骨被宁不为从崇正盟乾府盗走, 崇正盟一百二十宗门世家派人追杀, 结果五百一十三人无一生还,宁不为和玲珑骨也一齐失去了踪迹。”褚临渊道:“这几个月来,先有临江城藤妖作乱, 回春阵重现世间,云中门十三峰、我无时宗的原叶峰也出现宁家阵法的痕迹, 后论道大会宁不为更是直接现身, 已经可以确定宁不为如今还活着。”
尽管各宗门世家都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 但是现在从褚临渊嘴里说出来,分量还是不一样的。
“褚掌门,诸位。”合欢宗宗主卿眠道:“星落崖之战至今已有近两年的时间, 那玲珑骨若真在宁不为手上, 恐怕他早已飞升,可据我所知, 论道山之战,宁不为表现平平,若不是无时宗的景和太尊力挽狂澜, 恐怕要全军覆没。
依在下看, 那玲珑骨想必是没有在宁不为身上。”
“卿宗主此言差矣。”谢家家主谢知昂反驳道:“宁魔头狡猾多端, 且手段诡邪, 若他故意将玲珑骨藏了起来呢?论道大会上可是有许多人都听到了, 那个宁帆可是亲口承认自己奉的是宁家家主宁不为的命!”
“谢老这话真有意思。”卫家有人轻嗤:“论道大会当日我可在场,王家和宁帆勾结在一起动用七杀阵,若非宁不为及时出现拖延时间,即便郝诤院长和景和太尊在场,我等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何况当时宁不为亲口反驳,和宁帆厮杀在一起,这不比轻飘飘一句话来得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