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问责,我辗转反侧一宿也未曾想好说辞。”
“王公子不必忧心。”谢酒看向他,“只要论道大会的事情办好,王家老祖自然不会责怪于你。”
宁不为叹了口气,“谢公子守口如瓶,只怪我这心里没底。”
谢酒见他这副模样精神恍惚,只当他过分小心,便开口道:“王公子可听说过藏海楼桑家的镇魂流云?”
宁不为想起桑云给的腰牌,眉梢微动,“有所耳闻,却未曾得见。”
“藏海楼此番在论道山举办论道大会,各大宗门世家的子弟齐聚一堂,藏海楼的桑玄清如今重伤未愈,下面的弟子明争暗斗,又要操办论道大会,正是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谢酒道:“你这次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讲这镇魂流云给拿到手。”
宁不为点了点头,“可还有别的事情要我做?”
谢酒双目微阖,“别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宁不为应和一声,心下却有了计较。
显然谢酒不怎么信任王子濯,或者说,那“尊上”并不怎么信任王家,对方和王家更像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至于谢酒到底想做什么,只能等到了论道山再静观其变,不过——
宁不为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谢公子可认识崔家的人?”
谢酒睁开眼睛看向他,神色难辨,“崔家的人?”
“嗐,这雨眠山秘境本来只有我们王家和藏海楼桑家分,结果崔家突然出现横插一脚,我实在是气不过。”宁不为面上愤愤,目光却不肯放过他的一丝反应,“若是谢公子认识崔家的人,还烦请帮忙搭个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谢酒神色平静道:“我不认识崔家的人。”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宁不为叹了口气,“昨日我看谢公子听故事听得入迷,还以为你认识呢。”
谢酒微微一笑,“王公子也说了,故事而已。”
——
雨眠山。
崔元白被褚峻牵着手往前走,突然开口道:“爹,你肩膀上有好多黑气。”
“嗯。”褚峻低头看他,“害怕?”
“不怕。”崔元白摇摇头,“可是看着很疼。”
“不疼。”褚峻云淡风轻。
崔元白目光担忧,“这些黑气是脏的,爹我帮你烧了吧?”
褚峻:“……不用。”
紫炎真火炼肉化骨可灭神魂,能将他这躯壳烧成灰。
父子两个又继续往前走了一刻钟之后,褚峻停了下来,看向山脚下悬浮在半空中的飞舟。
这飞舟长约二十余丈,阔十余丈,上有三层,设六桅张六帆,下有数千灵石驱动,前有丹鹤穿云引路,船身刻着万玄院的标志,少年们的笑闹声自舟上传来。
一道玄梯自舟上延伸下来,穿着深红长老服的人下来对褚峻行礼:“太尊,院长在上面等您。”
褚峻带着崔元白上了飞舟,下面两层俱是穿着朱红弟子服的学生,半大不大的少年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好奇地对着他们张望,又被旁边的长老瞪回去,喧闹非常。
来到最上面一层,房门缓缓打开,领路的长老道:“太尊里面请。”
崔元白紧紧抓着他的手,看向房间里面,只见一名穿着月白长衫束玉冠的青年在沏茶,窗户边上放着个小摇篮,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姑娘手里拿着个木偶,弯着腰冲着摇篮说什么,摇篮里便传来小孩欢快的笑声。
另一边的榻上,两个人正在下棋,一个蓄着须神态安然,另一个——崔元白瞪大了眼睛,看看牵着自己的褚峻,又看看那个正在下棋的白衣仙人,“爹,那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身后的门“嘭”得一声关上,牵着他的人却没了声息,连呼吸都直接消失。
元神合二为一归于元神,褚峻落下枚棋子,看向震惊到要变刀的崔元白,“元白,过来。”
他一挥袖,将那白衣躯壳收进了纳戒。
崔元白神色惊恐。
郝诤哈哈大笑,“你看看,我就说会吓到他吧。”
冯子章将茶壶放在桌子上,走到崔元白身边笑道:“别怕别怕,一直带你的是太尊的分身躯壳。”
崔元白目光警惕的望着他。
江一正抱着宁修走到他面前,“你就是欢欢吧?我们都听太尊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弟弟啦,这是小山。”
她拿起宁修的小手冲崔元白晃了晃。
宁修刚睡醒没多久,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奶声奶气往江一正怀里钻,“啊~唔~”
姐姐~困~
完全对新来的成员不感兴趣。
郝诤捋了捋胡子,慢吞吞道:“你没跟元白说家里还有仨孩子?”
褚峻:“…………”
他一路上忙着压制那邪气,只想着赶紧回来将那具躯壳封住,完全将这一茬给忘了。
褚峻从榻上起身,走到崔元白面前,冲他伸出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