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搜魂!这是家法——”
“宁家早就没了。”宁不为目光冷肃,单手掐了个诀,猛地拍在了残魂的眉心。
渡鹿的记忆实在是乏善可陈。
他本是巽府宁城的小乞儿,整日在街上乞讨,不过是机缘巧合被宁行远带回了宁府,说是做贴身侍从,实际上也只是给他一个待在宁府的理由。
他十二岁入宁府,二十四岁被宁行远收为亲传弟子,而后便一直被宁行远教导。
直到有一年,他出府历练遇险,误入一处秘境,却正好碰见了宁行远。
宁行远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却是没有阻拦他与自己同行。
宁不为以渡鹿的视角抬头望去,便见一道气势宏伟的大门横亘在眼前,门上镶嵌着无数珍贵的金银珠宝,看上去……十分花里胡哨。
门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浮空境。
而后所有的画面统统变模糊一闪而过,再看清便是渡鹿回到了宁府。
其中有一天的记忆格外明显清晰,情绪也尤为浓烈。
宁府,澹怀院。
“渡鹿,这是公子要的桃花酿,正好你回来,便给公子送去吧。”小丫鬟笑着将一坛酒递到了他手中。
渡鹿微笑着接过,“公子不喜欢喝桃花酿。”
“这我也不知晓了,还是你在公子身边伺候的时间长,咱们比不得你。”小丫鬟不软不硬地刺了他一句,笑吟吟地离开了。
渡鹿抱着那坛子桃花酿,脸上的笑渐渐敛起。
他明明已经是宁行远的亲传弟子,可做的依旧是下人的活计。
他抱着桃花酿去了前厅,却没有见到宁行远,便又绕过前厅去了书房。
去往书房的连廊下,他余光瞥见了前些日子被宁行远接回来的那个小孩,据说是巽府商州辰城宁家那边的小公子,在的旁支死绝了,被参州的那个宁帆带去修了无情道,宁行远将人带回来费了不少功夫。
“乘风。”他站在连廊下喊了小孩一声。
站在九叶莲花丛里的小孩子乌发雪肤,像个漏了馅的芝麻汤圆,闻言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嘴里还含着一片花瓣没来得及咽下去。
“外面落雪了,回屋子里去玩。”渡鹿忍不住笑道:“下次出来记得戴披风。”
汤圆伸手薅了一朵九叶莲,吧嗒吧嗒迈着小短腿往自己的屋子里跑,结果跑得太快,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因为穿得厚,蹬着小腿好几下没爬起来。
渡鹿放下桃花酿,走过去伸手将他抱起来,还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笑道:“你跑慢一些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孩抿着唇,低头从自己的手里揪了片花瓣塞进了他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渡鹿低头看着手里的花瓣,勾了勾嘴角,折身回到连廊下抱起了桃花酿,那片花瓣被他随手丢在了地上,沾了雪的靴子将那花瓣踩了个稀烂。
他走到书房前,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怒斥: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此举不妥!”
渡鹿还是头一次见宁行远发这么大脾气,手僵在原地半晌,却还是没有忍住,悄悄推开了一条缝。
他只看见了宁行远的半个背影。
“这阵……需有人来祭……”另一个人的声音很模糊,“……乘风……”
“不可能。”宁行远冷声道:“你最好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总要有人……”另一个声音低笑一声:“……渡鹿?”
站在门外的渡鹿猛地一僵,背后瞬间沁出了一片冷汗。
这次宁行远却没有了声音。
渡鹿只觉得冷风刺骨,心中冰凉一片。
背对着他的宁行远突然转过身来,两个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错,渡鹿抱着酒坛子猛地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他惊慌失措地跑过大片九叶莲的花丛,满脸都是惶惑不安。
宁行远要用他祭阵!
他要赶紧离开!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桃花酿洒了满身,桃花的浅香混杂着酒气融在雪里,他抬头,便看见花丛中向他望过来的宁乘风。
画面霎时一黑,宁不为猛地回过神来,迅速掐诀要往渡鹿的残魂上拍,可终究是迟了一步,渡鹿的残魂在缚魂阵中乍然消散,一缕青光猛地自缚魂阵中蹿了出去。
朱雀碎刀紧随其后,可到底是晚了一步,让那缕青光逃之夭夭。
朱雀碎刀深深插进客栈的窗棂里,宁不为走到窗户边将碎刀拔了出来,看向缚魂阵中渡鹿残魂的灰烬。
很明显渡鹿的记忆被方才那缕青光动了手脚,而他竟一直没有察觉,之前在一见峰也是这青光突然出现袭击他……
这青光似乎是故意让他知道渡鹿里的这些记忆。
如果宁行远从浮空境带出来的玲珑骨,那为何他在宁家十六年从未听闻过有关玲珑骨的消息?便是后面五百年,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