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我最想听的声音。那天在网球馆第一次听见你唱歌,我就明白了,我找到了。”
“李纯风,谢谢你欣赏我。但你要知道,我小时候五音不全,一首歌我会反复听反复听,几百上千遍,很努力地去练习,才能掌握每一个音准……”
李纯风认真地看着她,不明其意。
“所以,你所追求的那种纯粹的天籁之音,我没有。”白茵摇了摇头:“在我这里,艺术不是天赋,是无数个日夜的辛苦堆砌起来的。只有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李纯风看着女孩认真的表情,忽然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
所谓一见钟情,或者一“听”钟情,大概只是一种错觉吧。
李纯风并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过去与现在,所看到的只是她表现出来毫不费劲的样子,并误以为那就是他毕生追求的美。
他淡淡笑了。
这一次,笑容释怀了很多:“那你的丈夫呢?他是在了解你的全部之后,才喜欢你的吗?”
李纯风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把白茵问得有些懵:“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他的确了解我。或许正因为了解,所以他没那么喜欢我。”
她无所谓地说:“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婚姻。”
塑料联姻不需要爱情,但需要忠诚,这就是白茵想对李纯风说清楚的一点:“我和他之间,会永远保持对彼此的忠诚,如果有永远的话。”
李纯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还有些隐隐泛疼的淤青,意味深长地说:“你确定…他没那么喜欢你?”
“什么意思啊?”
李纯风淡淡道:“至少,从情敌身份的我眼里看来,陈淮骁不是喜欢你,他简直…爱惨了你。”
情根深种
李纯风离开以后,白茵端起了杯子,杯子里的姜茶已经凉了。
她一直在想李纯风最后的那句话。
这可信吗?
陈淮骁爱她?
白茵是半信半疑,但陈淮骁刚刚救了她也是事实,吃醋也是事实,明明说了不管她下一秒疯狂打脸…也是事实。
不会吧!真的假的!
就在白茵困惑之际,接到了来自孙梨梨的电话——
“宝!你没事吧,我看到视频了,太太太太惊险了,没想到苏安宁真会孤注一掷!”
“我没事,放心吧,我每天都运动,肺活量挺大的。”
“你真不应该和她正面交锋,你不会游泳,万一没人下水救你,不就小命呜呼了吗!”孙梨梨又是后怕、又是生气,咬牙切齿道:“苏安宁…我一定会起诉到底!一定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白茵平静地安抚道:“苏安宁从小被苏烨成宠爱着长大,娱乐圈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没有遭受过挫折,在她眼里,我和她有天壤之别,她是小公主,我是给她提鞋都不配的灰姑娘。所以我对她的威胁,实在是戳到了她最不能忍受的雷区,触底反弹,甚至想让我永远消失在世界上,都是可以预见的反应。”
“难道她推你下水,也是可以预料的吗?”
“这我倒是没料到,我以为她就是给我一巴掌泄泄愤,或者别的什么,没想到她居然想让我死。”白茵摇了摇头。
苏安宁大约真的是被宠坏了,苏烨成用资本给她砌筑的城墙,将她保护得太好了,完全不知道底线在哪里。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冲动行为负责,而她…似乎还没有长大。
“她推我下水的时候,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白茵回忆着那时的情形,淡淡道:“但被她按在围栏边的那一刻,我看着她眼底熊熊燃烧的怒火,我很困惑。”
“困惑什么?”
“她鸠占鹊巢,害得我家破人亡,夺走了我的人生…她为什么愤怒,她又凭什么愤怒。”
孙梨梨叹气道:“大概,她从来就没有意识到错误,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没错。”白茵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湖面的粼粼波光,沉声道:“所以那一瞬间,我决定将计就计。既然苏安宁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那就让她用余生来偿还她这十几年抢走的一切吧。”
孙梨梨惊讶得说不话来:“你的意思是…其实你可以反抗,但你没有…”
“我要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
白茵不知道,李纯风离开的时候,门并没有关上,而是虚掩了一条缝。
陈淮骁回到房间,状态非常糟糕,眼底有血丝。
刚刚的一切,所有的担忧、心疼、就要失去她的绝望…这一切,宛如一场笑话。
以前她用自己作为赌注,赢了这场婚姻。
而现在,她用自己的命来和死神对赌,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把仇人的女儿踩进万劫不复之地。
这女人,连死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他。
那种求而不得的窒息感,快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