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浅提着保温盒刚走到病房前,便听见里头有细软的女声,乍一听还不止一个。
病房门没关严,她透过小口子看见傅臻的未婚妻站在病床边,手里端着碗,亲昵的欲给他喂食。
一个端庄优雅的贵妇人在旁轻声细语的说:“这是茵茵一早起来煮的鲍鱼粥,你尝尝,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屋外的罗浅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保温盒,那感觉说不上是心堵还是委屈,她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又干了蠢事,且蠢的无药可救。
她决然转身,逃的太快,自然没瞧见男人嫌恶的眼神,以及冷声拒绝的画面。
傅臻叁言两句将两个女人打发走,护士进来给他换药,看着屋里只有他一人,她多嘴说了句,“我刚见到一个女生在门口,还以为是探病的”
男人心一紧,“什么时候?”
“就刚刚”
傅臻取下眼镜,语气急了,“长什么模样?”
护士被他严肃的神色吓到,断断续续说,“长头发,高高瘦瘦的,很漂亮”
话音未落,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直接拔了针头疾步冲出去了,护士懵了几秒,这才想起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可追出去,人早就不见了。
医院角落,有一只全身被黑灰覆盖的流浪狗。
罗浅瞧着小家伙佝偻瘦小的身躯,心头不免生出几分怜爱,她取了保温盒里的小碗,倒满了放在小奶狗面前。
“吃吧。”
早上现煮的白粥放了一点儿糖,她尝过了,米香四溢,还勾着淡淡的甜,味儿是真不错。
小家伙瑟缩的往后躲了几步,又嗅着米香慢慢凑上来,吃的狼吞虎咽。
罗浅心满意足的笑,看吧,还是有识货的,看以后还有谁敢说她罗浅厨艺不精。
狗子吃的欢快,没多会儿一碗吃完了,她正欲将剩下的全倒给它,身后传来幽幽的男声,“怎么不给我留点儿?”
小妖精讶异回头,见穿着蓝格病号服的男人站在她身后,没带眼镜,少了丝阴暗,多了些柔软。
罗浅冷笑,“你不配喝。”
她直接连碗都弃了,拧着保温盒就走,擦肩而过时被男人抓住手腕,顺着下滑,轻握住她的指尖,如恋人般的牵手,纯情又撩人。
小妖精抬头看他,挣了下,压根甩不掉。
男人低问:“来了就进去,跑什么?”
“你们一家子幸福美满,我得多无聊才去凑热闹”
傅臻笑了声,“我以为你最爱这种鸡飞狗跳的场面。”
罗浅板着脸,表情严肃,“我罗浅是爱玩没错,但没那么下贱,除了你,我没勾过别人的男人,也不屑做这种事。”
男人将女人拖近,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那为什么我是例外?”
小妖精挪开视线,沉默了。
她当初不过是看不惯他那张阴翳的死人皮,带着几分替天行道的目的想教他做人,将他一举拉下神坛,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被虐惨的竟是自己。
傅臻摸上她的脸,声音意外的很温柔,“为了煮粥,熬了一夜?”
罗浅一怔,好似被人戳破心思,“谁说的。”
男人的拇指滑过她遮不住的黑眼圈,淡笑不语。
女人困的要命,到了这会儿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索性懒得嘴硬了。
“把你的床让给我。”
傅臻抿嘴,“好。”
正常病床都是单人床,房特别点,足足可以容纳两个人。
罗浅也不客气,上了床倒头就睡,天转凉,她缩着身子靠近他取暖。
身侧的男人本在电脑打字,可敲击键盘的声响吵着她,她在睡梦中皱眉,傅臻侧目瞧了眼,回完最后一个邮件便合上电脑。
她睡的很沉,小脸红扑扑的,好似新摘的鲜果,看着就让人有品尝的食欲。
男人低身靠近,伸出手臂将人儿拉进怀里,罗浅睡着时是她最安静的时刻,除此以外,她能闹腾的让人头皮炸裂。
他低头盯着她看了会儿,忍不住亲了下她的鼻尖,呼吸温烫,罗浅舒服的搂紧他的腰,埋进他怀里。
病房门拉开个极小的口子,有人笑眯眯的注视了半响。
“——老太太。”
“嘘。”
傅奶奶慢悠悠转身,满脸藏不住的笑意,“阳阳在办正事呢,我们过两天再来。”
病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
罗浅一觉睡到下午,要不是被电话吵醒,她困的能睡到世界末日。
宋渊这个老变态,不等她发起床气,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今晚有个酒局,他要陪周燃,傅臻住院,让她代表律所参加。
挂断电话,罗浅带着一身惺忪睡意起床。
她下床穿好鞋,背上小包就跟他洒脱道别,“我走了。”
正在看书的傅大律师合上书,侧头看她,“去哪儿?”
一言不发拧包就走,还真把这当快捷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