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明明一片漆黑,却比任何地方?都要明亮,而且是温和的,不会灼伤人双眼的明亮。
作为异能力?者,太宰治在普通人中是怪人,是异类。
而就算是在异能力?者之中,他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这样的他,能够拥有友人什么的,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吧?
可即使拥有友人,他也一直在思?考着,仿佛天生?以来就在思?考着常人不会考虑的问题。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若世间一切都会按照预料发展,那么人活于世,岂不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情?
然而此刻,灶门?炭治郎却在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告诉他——
即使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痛苦,他也比任何人都要坚定地活着。
活着,是自?制,是控制己身的情绪与欲望,不去伤害他人,即使身处痛苦的环境之中,也要将自?己的温柔辐射给他人。
“真是……圣人呐。”
太宰治的声音很小,在不知不觉中说出来之后?,他下意识望向胡桃,却见?胡桃已然靠在另一边睡着了。
唯一的员工先生?叹息一声,将胡桃抱下,从坐姿换成了躺着的姿势,多少让她?睡得舒服些。
也不知是不是前一日太舒服了,他此刻莫名?有些睡不着。
大雪覆盖的山上有些冷,来时他们都披上了厚实的衣服,也不知胡堂主从哪翻出来件黑色的小袄,与她?一直穿的衣服款式挺像。
或许胡堂主同?样款式的衣服放了很多?
因为天冷,此刻的大门?是紧闭的,太宰治只能将目光放到?窗外。
长?久身处黑夜之中,眼睛也逐渐能够视物,于是他的目光落到?了外面的人影身上。
是灶门?炭治郎。
明明被夺走了自?己的栖身之所,但他似乎完全没有生?气,只是在外面静静地守着。
是在等他们离去?
看上去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
风吹动着他的长?发,头上的火焰纹路仿佛活了一般,在黑夜中扭曲着,跳动着。
忽然间,他似乎有些难受地弯下了腰。
是又被鬼的细胞影响了吗?
太宰治靠近了胡桃,绷带缠绕的手指轻点胡桃的衣衫,随时准备着喊醒她?。
然而下一刻,灶门?炭治郎却忽然起舞。
他不知从哪拿来了一根树枝——看到?这个太宰治忍不住将视线放到?了胡桃收起来的刀上。
或许,是他们拿走了灶门?炭治郎的刀,所以他此刻才只能拿这根简陋的树枝。
灶门?炭治郎在雪地中缓缓起舞,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独有的韵律,太宰治简直要看入神了。
他也曾看过祭典中人们的舞蹈,与炭治郎的相似,只是以往看的时候总觉得少了什么。
力?道,或有不足,或有超过。
但炭治郎的力?道却恰到?好处,仿佛每一分力?都发到?了该有的位置。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东西。
是自?然。
炭治郎此刻的舞蹈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与那些人为编造的舞蹈完全不同?。
这是力?与美?的绝妙结合,充斥着大自?然和谐的气息,浑然天成。
伴随着十二个动作结束,灶门?炭治郎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些许,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忽然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也是这时,太宰治才注意到?,灶门?炭治郎之前站立的地面上,已经没了大雪的覆盖,露出了土地的颜色。
他刚刚的舞……竟是融化了厚厚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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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胡桃从睡梦中醒来,本该是神清气爽,却发现身旁一对厚厚的黑眼圈。
默默压下掏出黑缨枪的冲动,胡桃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询问道:“怎么了嘛?太宰。”
太宰治揉了揉脸,随意道:“没什么,只是认床。”然后?站起身,“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赶紧下山吧?”
胡桃没有质疑什么,就算是有什么要问的,那也不必急于一时,她?是真怕自?家唯一的员工因为失眠而猝死了。
于是她?迅速站起身,很快收拾好了东西,整装待发地站在了门?口。
“走吧?”
这一看胡堂主就是个习惯出远门?的人,动作看上去熟练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只见?她?背着个小包裹,背着光朝太宰治挥了挥手,似乎在催他。
而太宰治也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两?人的脚程还算快的,没多久就下了山,等坐上车回去的时候,太宰治还有些昏昏欲睡。
因为距离远,等到?他们回到?往生?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胡桃看了看时间,自?己还有空去贴个小广告,便贴心地将太宰治送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