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玫在梦里忽然好难过,他把小小的脸埋入oga的胸膛,那样轻地对oga说:“别哭了,我会替你杀了父亲的,我保证。”
是谁呢?
阎玫的意识苏醒过来。
他费力想看清oga到底是谁,这个梦让他烦躁,比起梦,这更像一段陈年记忆,可阎玫没有这种记忆,他的幼年到少年时期,身边都没有oga。
他十指攥紧,青筋暴起,咯吱作响里他费力保持清醒,要睁开眼,可做不到,这是抑制易感期的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半梦半醒里,阎玫忽然觉得自己的被子里多了个人,体重很轻,这人压在自己身上,窸窸窣窣那么一会儿把那个东西握住了,太沉甸甸的东西,握住它的人的五指都环不起来,这人张开嘴,舌尖舔了一下,像蛇信子,细而冰冷。
阎玫骤然睁眼,他掀开被子猛地把身上的人反杀,他一手把这人压在身下,一手迅速拿出藏在枕头下的枪。
咔嚓。
枪已上膛。
枪对准这人的脸,阎玫俯身,赤红的头发在夜里如血危险,他的金瞳覆过红外线的光,喘息一会儿,才看清这人。
是观慈音。
“你可算醒了。”观慈音温柔道。
观慈音不害怕枪,他把枪握在手里,拇指与食指圈住圆圈,抵住他自己的唇瓣里,舌头舔了出来,舔着枪的口端。
阎玫眯了眯眼。
“不是要我对您,比您父亲更好么?怎么不让我继续了呢?”观慈音这时候用了敬语,他的胳膊太纤细了,在宽松的深蓝色袍子里显得不堪一握,又白得圣洁。
“易感期很难过吧,我帮您,好不好?”
“帮我什么?”阎玫克制道。
“舒服啊。”观慈音的腿蹭着阎玫的腹部,他抬眼看阎玫,身上这件衣服有些乱了,腰带在被阎玫粗鲁的动作里,散开了,露出一点皮肤,阎玫松开抵住观慈音面容的枪。
观慈音的双手勾住阎玫的脖子,喃喃细语道:“别生气了,老公。”
阎玫在这一刻真正意识到了观慈音身上那种,他自初见起就无法言喻的魅力。
是年长者如慈母般的无私与多情。
观慈音望着阎玫。
狼崽吞不下漂亮成熟的毒蛇。
楼遗月坐于轮椅, 他今夜西装革履参加一场作战会议,军方灯塔外诡谲云涌,他脑内植入的那颗监控芯片还在监控观慈音, 观慈音上了阎玫的床却没有做到令他满意的那一步, 他对观慈音太纵容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怀孕?什么时候才能生下孩子?
这样太慢了,总该给点惩罚了。
楼遗月静静地想, 半晌他关闭监控器,在高官政客的绝望汇报里, 得知狂欢城于二十二时三十七分零十三秒, 严防三日的边境战线彻底被异种击溃。
军队被迫撤离, 贫民窟就此失去保护, 他们被以诛凰为首的异种大军开膛破肚, 成为夜里滋滋作响的美味食物。
与此同时富人区的一户人家拒绝军队救助, 他们选择登上诺亚方舟选择逃离这颗千疮百孔的星球,却在还没有离开狂欢城保护罩的高度被数百条巨大阴森的, 带有无数吸盘如同章鱼的触手捆住了方舟, 他们在操控室里隔着显示仪,看到数只五千米高堪比巨山的怪物们在黑天里睁开了眼, 它们的呼吸声如打雷一瞬间让地面震动起来, 它们盘旋在狂欢城的顶端俯瞰这艘方舟, 面容无法看清,在浓雾里躯体上的红色眼珠却极其清晰, 它们的触手攥紧方舟, 像一个小孩子在虐杀一只刚出生的蚂蚁, 方舟被捏爆的瞬间,密密麻麻的人血混着骨头粉末从怪物的触手缝隙里落向狂欢城地面, 如一场久违的大雨。
人类花费百年时间都逃不出这颗星球,甚至连虚拟天棚都无法触及,连生的希望的滋味还感觉不到就就会被怪物们杀死,更何况如今狂欢城已被攻陷,虚拟天棚早早被诛凰打破,真实的天空泄露出来,极度压抑的纯黑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顶端有一颗尖锐无比、高达几万摄氏度的巨大陨石冲撞过来,陨石被狂欢城残存的保护障上的机械臂抵挡后爆破物洒向狂欢城,狂欢城陷入一片火海。
有人从军队提供的埋藏在这浮空巨岛最深处的地下室里,在地下室上面的机械舱门即将被关闭的瞬间,透过一扇小小的窗户探出头想最后看一眼天空,他们抬头仰望天空时,失去臭氧层的这颗星球风暴、洪水永不停歇,地面早已被摧毁为废土,如今这座浮空城再度受到重创。
紫外线照射在这几个人的脸上。
“快跑!!!”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
他们逃不掉,他们抬起头的瞬间就麻木了,双眼空洞,脸一瞬间腐烂,肉块带着眼珠舌头沿着被辐射吞噬后变成白骨的脖子往下滴血,不过三秒,他们就化为一滩又一滩的血水。
中心区最高处的灯塔外尸体成山,尸体堆了几百米,灯塔大厅外挤了好多从贫民窟逃出来的人,他们敲打大门,身后是在地面极速爬行,在鳞片刮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