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看?得一头雾水,信上很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都要靠她前后多揣摩一番才能读懂意思。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写信人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写完这封信的?。
“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告知你实情了,阿芜,明珠是你的?亲生女儿。”
就这么几个字,姜芜竟然觉着比前面那些颠三倒四的话还难以理解。她原本是躺到了床上的,这会儿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珠是她的——亲生女儿?开什么玩笑?她搜寻遍了回忆,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还生了个女儿。
可为什么……明明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她却无法辩驳?为什么她说不出口,那不是她的女儿。
仿若冥冥之中,有那么一股力量,在指引着她相信。又似乎心里藏着另一个自己,在因为她的遗忘而哭泣,在用尽全力催促着她相信。
过往那些若有似无的记忆,先前被自己忽略的种种疑点这会?儿都一股脑地涌了过来?。
姜芜的头又开始疼了。
若是往常,她会?在头疼的时候放弃了思考,可是“明珠是你亲生女儿”这句话?,让她此刻无法这么做。
她得弄清楚,她必须得弄清楚才行。
若是真?的怎么办?
若那个从小就没了母亲的孩子,若那个满身伤痕的孩子,那个颠沛流离、一次次被自己推开了的孩子,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办?
这个念头荒诞,却在姜芜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哪怕是假设,她几乎都要因为这假设哭了出来?。
怎么能?
她匆忙地去?找自己的鞋子。
姜芜在里边刚刚这么一动,就有丫鬟听到动静,过来?询问:“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打?开房门之时,吹进的风将床旁的烛火吹得似乎跳动了一瞬间,让姜芜的心也跟着一跳。
下意?识地,她在来?人进来?的前一刻,就把信快速地揉成了一团。
楚凌有想让她知?道的,也有不想让她知?道的。
她也是。
所以即使这会?儿脑子一片混乱了,她还是强自装着淡定地开口问:“大人还没回来?吗?”
“回夫人,是的,”丫鬟赶紧回了,夫人居然会?主动问大人,倒是稀奇,“方?才还差人回来?传了话?,说是会?稍稍晚一些。奴婢以为您睡下了,才没禀告。”
姜芜点头表示知?道了:“想来?大人少不了要饮酒,”她起身,“更衣,我去?接他。”
信的最后,说的是若是自己想知?道全?部真?相,就在今晚去?找她。
青阳很聪明,知?道初一会?是最大的阻碍,还特意?地不知?道先用了什么法子把初一支走了。
剩下的人要好?糊弄得多。
也确实如此,下人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夫人与大人之间的事情?,哪里有人敢插手。
况且青阳公主大婚,夫人纠结了一天还是决定去?,这么想也想得通,也就没人思考太多,依她所言准备了马车。
马车上的时候,姜芜将藏在身上的那信纸又拿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将信又看?了一遍。
其实还是在看?明珠的那句话?。
否则恍惚间,她会?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是的,写的确实是,她是自己的女儿。
姜芜又将那信放回去?。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她确实在面对与逃避之间犹豫过,可是如今,心中已经有了坚定的答案。
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马车在公主府不远处停了有一会?儿。
正门依旧热闹着,来?来?往往地时常有进出之人。
也是在看?到那大红灯笼的一刻,姜芜才想起莫阳舟来?,她这一路心神都被明珠占据着,到这会?儿才想到。
若明珠是自己的女儿,莫阳舟是谁?
他们以往就认识吗?
照例,她依旧是没能在记忆中寻到两人是旧相识的证明。
“夫人,”随行的枝芝有些奇怪,“您不进去?吗?”
姜芜眼眸敛了敛:“又未梳妆打?扮,就这么一身,如何进去??”
那倒也是,毕竟人家是大婚的正席。
姜芜想骗楚凌,很不容易。但是要想骗骗这些对自己半点不敢忤逆的下人们,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她知?道再拖下去?初一说不定就该出来?了,或是暗处的暗卫们也该去?里面禀告了。
于是心思一转:“就从侧门进去?吧,这外边蚊蝇多,我去?里边等他。”
“夫人,您怎么能从……”
觉着此举有违她身份的丫鬟还想劝说什么,却被她打?断了:“不打?紧,就这样吧。”
到底,大家也只能照做了。
姜芜与青阳是老相识,守门的自是认识她,二话?不说就将人放了进去?,老人和善的面容上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