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愈发不喜从她嘴里听到他们?从前的事情,每一句,都会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银针,扎在自己的血肉里。
他越在乎姜芜,就?越像是在不要命地?拨动那银针。
扎得他疼。
楚凌将那小袄摊开看了看:“既然是做给孩子?的,我也与你?一起?试试。”
他端着一张再威严不过的脸,向来握剑、批阅奏折的手?,猛然间?拿起?那细小的绣花针,这反差感把姜芜逗笑了。
她起?身,手?从背后搭在楚凌的肩上,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夫君,你?真可爱。”
这对于男人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夸奖词。
可楚凌的心还是因为姜芜语气里化?不开的爱意而剧烈地?跳动着。被亲过的地?方留下的热意,传遍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能分辨得清楚,这个夸奖,并不是针对梁谦。
她此刻的可爱,说的是自己。
楚凌握了握女人近在咫尺的手?,就?又?看向了手?中的刺绣。
“该如何走针?你?教教我。”
他在官场,从来都是无往不利。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这一次,也会是一样。
从下人的角度里,看到的就?正是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那只握着绣花针的大掌,在另一双素净白皙的手?的指引下穿针引线。即使是做着这样的事情,楚凌也完全没有一丝女气,
不时还能听到夫人的赞叹:“说实话,你?做这个,比我有天赋多了。”
好吧,也说不上这到底是不是赞叹。但是看大人的模样,倒是挺高兴的。
于是已经是换了一批的下人们?心中只是想着,夫人与大人的感情,可真好。
孕晚期的时候,姜芜的嘴越来越刁了。
这日因为她突然的一句想要喝楚凌炖的鸡汤,楚凌便去厨房,吩咐几个厨师一起?来做。
旁人都以为他是要让下人来做,却见男人也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甚至时不时要问一声,哪一个步骤的具体理由是什么。
这倒是把厨房里的下人们?都紧张得一头汗。
好不容易几人才?分别做出?了几锅汤。
楚凌拿过勺子?,一口口仔细品尝。旁人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直到男人终于选出?了自己觉着满意的一碗。
本以为这就?要端给夫人了,却见他挽起?了袖子?。
“你?们?看着,本官若是哪里做错了,便提醒。”
他记忆力?很好,脑子?里已经过了方才?看到过的步骤,所以哪怕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也并没有手?忙脚乱地?一团糟。
倒是让其他人慌得不行,这事可真是一点都不敢往外传。
这就?算是传出?去了,谁信啊?
别说她们?,便是楚凌端着鸡汤来到房前的时候,都有片刻的恍惚。
明明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让下人来做的。可是因为姜芜的一句“想喝你?亲自做的”,他用了一下午去学。
明明是想将这个人打造成一个眼里只有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自己的人。
可他又?在做什么?
楚凌低头看着手?里还在冒着热气的鸡汤。
他仿佛能看到另一个自己,那是没有遇到姜芜之前的自己。于高处端坐,冷眼地?看着此刻自己脚下的泥潭。
他甚至能在那一刻,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沦陷。
是不是应该及时抽身?
“好香啊!”
清脆的声音传来时,楚凌对上了姜芜的脸。
她的脸最近有些浮肿,所以爱美的女人最近都不愿意照镜子?了。但奇怪的是楚凌却从没有哪一刻觉着她不好看过。
“怎么出?来了?”他见着女人走路吃力?的模样,那种下意识间?的心疼与担心,他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被香气勾引出?来了嘛。”姜芜朝着他笑。
“快回?去。我把汤端进去。”
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此刻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楚凌再向上看时,突然觉着高处那个寂寥的男人,那表情或许不是嘲弄,而是羡慕。
他已经无法抽身了,楚凌看向身旁笑靥如花的女人,所以哪怕是下地?狱也好,他如今只有拉着身边的人一起?沦陷。
姜芜只梦见过那小女娃一次,后边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了。
但她的心底,却一直记挂着。她始终坚信着那是即将要投胎给自己当女儿的宝宝。
哪怕楚凌并不相信,她也不在意。
那是她们?母女二人单独的感应。
临盆前,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声安慰:“宝宝,别怕,马上就?能见到娘亲了。”
“以后娘亲疼你?,肯定不会再让你?哭的。还有你?爹爹,也会保护你?的。”
“所以你?再等等,马上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