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来见?我。”
姜芜觉着?自己好像每日都是晕晕沉沉的。
她很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她还想问问楚凌,梁谦怎么样了。可好不容易醒来了,她却总是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梁谦,梁谦。
她每日都念着?这个?名字,却在某一日,突然发现?自己记不清梁谦的脸了。
无言的恐惧笼罩着?姜芜,她想质问楚凌都对自己做了什么,却又总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越来越健忘,姜芜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飞快地流逝,却无法挽留住。
她见?的最多的是楚凌。
一开始,她记得这是自己的仇人,可是慢慢得,她好像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讨厌他?。
她用膳、睡觉,都是这个?人陪着?的。有时?候,还会一起去花园走。男人不爱说话,却又莫名地很耐心,姜芜甚至开始觉着?,这应该是个?好人。
然后她发现?自己记不起来了,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这日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因为捕捉到了梁谦的名字,姜芜的脑海中,努力地拉回了那一丝清明。
“确定已经死了?”
“是的。”
死了?谁死了?
姜芜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楚凌和那个?初一:“谁死了?”
楚凌一愣,回过头。
他?没想到姜芜会突然醒过来。
在孙柯的蛊下了以?后,姜芜便褪去了一开始的尖锐,她大部?分?时?候都在昏睡,哪怕是醒来了,也像是懵懂的新生儿一般。
记起来的东西,又会在下一刻忘记。
看向自己的目光,也终于没有了以?往的仇恨。
有时?候,甚至会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自己。像是刚被孵出来的小动物,探索着?这个?世界。她眼里只有自己的模样,楚凌很喜欢。
因为孙柯说的雏鸟心理,他?撤去了所有伺候的人,确保姜芜每日见?得最多的,都是自己。
可是现?在,女人恢复了神?志,再次用那样的目光看自己。
楚凌察觉到了无言的痛意,那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划了一下。
人都是贪心的,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得到过的,就不可能再放手。
“梁谦呢?梁谦呢?我要见?梁谦!”姜芜觉得自己要疯掉了,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在剧烈地拉扯着?,她又突然迷茫了,剧烈的头疼让她去拽着?自己的头发,“梁谦,梁谦是谁?”
痛苦让她的力道越来越大,而看到她这样自残的楚凌,马上抓住了那只还企图扯自己头发的手。他?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这怀抱,既让姜芜抗拒,又让她安心。
最后,还是安心占了上风。
察觉到她安静下来了,楚凌握她手的力道也渐渐松下来:“没事了,”男人的安慰因为生疏而略显笨拙,温柔也带了几分?刻意,“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
困意来袭。
姜芜不想睡的,她昏睡之前,还一遍遍念叨着?梁谦的名字,似乎是生怕自己忘了。
却终究是再次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孙柯就来了,他?仔细检查着?姜芜的身体,他?检查的时?候,楚凌还依然抱着?姜芜,不言不语。
“夫人只是目前情况尚且不稳定,一时?被刺激出了记忆,并不要紧。等这蛊在她体内稳定下来了,她就会慢慢形成新的记忆。”
新的记忆……
楚凌看了看怀里的人,握住了她的手。
“你之前说,能让她爱上我,是吗?”
孙柯想了想:“这么说并不完全妥当。爱是非常复杂的情感,想要让她就此?爱上大人,有些困难。不过有一种?简单的方式……”他?停顿片刻,“可以?转移。老朽可以?让夫人对其他?人的感情,寄托到大人身上。”
这就像是小偷似的。
楚凌压下那一瞬间?的不适。
无所谓,他?只要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