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放走他们,他们就能走得掉吗?”
楚凌动怒的原因也不是觉着姜芜就会跑掉。他没觉着姜芜能逃过自己的手掌心,只是想到她?义无?反顾地选择梁谦,心中涌出一股莫名地想要梁谦消失的冲动。
他没再理会跪在地上的两人,正要出去,身后突然再次传来楚嫣的声音。
“大?哥,难道你喜欢姜姐姐吗?”
喜欢二字,成?功让楚凌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京城女子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姜姐姐不可?为什?么她?不喜欢,你还要把她?绑在身边?你是不是特别嫉妒姜姐姐的夫君?如果除了姜姐姐,谁都不可以,那你不就是喜欢她?吗?”
楚凌站立良久,方才回答。
“于我而言,没有喜欢与否,只有想不想要。”
想要,就去拿过来。不管是偷也好、抢也好,不想要,那就丢了。
所有的人也好,物也好,都该是用来满足他的需要的,而不是让他去耗费情感与精力。
“你抱着这样的想法?,姜姐姐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
身后传来楚嫣的吼叫声。
楚凌听到了,但这次没有再停下?了,那又?如何?他想要的,就不会放手。
天色渐晚,姜芜与梁谦在路过的村庄随意?找了一户人家留宿,梁谦掏出了碎银,农妇就马上笑意?吟吟地给?他们准备房间了。
姜芜则在一边戴着面纱静静地等待着。
离开京城三日了,她?的心却仿佛还没有踏实下?来,总觉着下?一刻楚凌就会从某个角落慢慢走出来,脸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
这样的想法?让她?脑海中有根弦紧紧地绷着,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四周。
梁谦与农户交谈后,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姜芜。
他心中顿时满是怜惜。
这一路,姜芜都是如此,他们风餐露宿,每次,只要有动静,她?总是马上睁开眼睛,让梁谦甚至怀疑,她?是不是都没有安心睡过。
所以今晚他才无?论如何也要找个人家借宿,大?不了明日他们走早一些,他实在是心疼没有睡过一夜安稳的姜芜。
曾经那样明媚动人的一个人,如今那双眼里,尽是阴霾。
他走过去牵住女人的手。
“今日你就什?么也不要想了,吃过饭好生休息,明日我们一早起来就赶路。”
姜芜不忍他担心,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简单地在农户家里用过饭后,就在他们准备的房间里歇息了。
他们是躺在一张床上的,梁谦躺得很规矩,在外侧躺得平平整整,手更是安安静静地放在腹部。
姜芜侧头看了他一眼,男人马上感应到了,也看了过来。
昏暗的屋里,只有皎白月光流淌在他们的身上,乡下?人睡得早,寂静的夜,除了时不时传来的狗吠声,就只有田间的虫鸣蛙叫。
一瞬间,就仿佛这些时日,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人又?回到了从前。
哪怕是知道还在逃亡的路上,姜芜的心,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得到了宁静。
“我好想明珠。”她?闷闷说道。
梁谦侧过了身与她?对望,以往的时候两人只要是躺在床上,他都是要紧紧抱住人才行,哪怕是夏日里会被热得够呛的姜芜嫌弃。
可是这会儿怕她?心生抵触,梁谦也没有再亲密的动作。
“书信已?经寄给?了陈伯,他会带着明珠跟我们汇合的。”
姜芜没有那么乐观,她?往梁谦那个方向挪了挪。横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消失不见?。
男人的眼睛,哪怕是在夜里,都因为她?的靠近亮了几分。
姜芜被子下?的手,拉住了男人的半截衣袖。
“梁谦。”
“嗯?”
两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都尤其温柔。
姜芜闭上了眼睛:“对不起,若不是我……”
若不是自己,这人也是清风明月的君子,仕途得意?,是一方百姓敬仰的父母官,身侧佳人相伴,何至于沦落至此?
梁谦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姜芜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把拉住了姜芜的手,阻止她?说下?去。
“若不是你,”他笑,“我这半生,算是白活了。”
久违的甜言蜜语,将姜芜逗笑了。
也许是这几日的奔波确实太辛苦,又?担惊受怕得没睡过好觉,这会儿放松下?来,困意?确实来袭了。
姜芜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隐约间听到了梁谦的声音。
“阿芜,你是被伤害的人,你没有任何过错,所以,不要觉得对不起。”
已?经半梦半醒的姜芜没有认真思考,只是嘟囔了一声。
“梁谦。”
“嗯?”
“明天早上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