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不好意思地慢慢放下手。
“抱歉啊阿芜,我太久没有见到故人了,所以有些激动。”
她说这话,再配上病弱的面容,当真像是一朵纯情无辜的小百花。要不是被那个小兔崽子影响了心情,姜芜其实并不介意跟这位有希望救自己于水深火热的人演一演姐妹情深。
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
偏偏在国公夫人面前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人,这会儿却俨然化身了话痨,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阿芜,我也没有办法,北曜的皇帝死了,霁笙不是他的孩子,待在那个地方,备受排挤,所以我必须要带他回来。”
你都让人家一国之君吃这种闷亏了,人家能不排挤吗?
“阿芜,你过得好吗?”
一点都不好!
姜芜很烦,她觉着这样同情又厌恶她的自己,就像是被割裂成了两个人,让她的头疼得厉害。
女人见她一直不说话,再想伸手来拉她时,被姜芜一把拍开了。
“你好好养病吧。”
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芜晚上没有用膳就睡了。
她躺在床上,想的都是自己离开后,她那失去母亲的小可怜孩子们,要迎接新的母亲和哥哥,得多悲惨。楚凌对他们本就没什么亲情可言的。
越想,越是悲从中来。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因为对那个人的熟悉,姜芜甚至不需要去分辨就知道是楚凌来了。
她没有动弹,男人进来后明显沉默了一会儿。
姜芜猜他肯定是被地上自己砸的他的赏赐物给气到了,气死了才好。
不过楚凌很快就往里走了,一直走到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姜芜。
“初一说,你今晚未用膳。”
又是那个多嘴的初一。
楚凌已经在床边坐下了:“你要一直这么背对着我吗?”
姜芜很胆小,若是平日里听到他这样不悦的语气,早就吓得唯唯诺诺了。
但她这会儿气上心头,也就不管不顾了。
楚凌明显无法容忍这样的态度,手放在她的肩上,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姜芜身体掰转了过来。
这一转,倒是让他脸上的严肃缓和了一些,顿了一下才问:“谁惹你了?”
他明显是看到了姜芜满脸的泪痕,眼里一丝不明的情绪快速闪过,然而只顾着哭的姜芜并未察觉。
这话她听过很多遍了,楚凌就爱问这个,有时那话里还会带着一丝疲惫,就像是一个面对无理取闹的孩子的家长,因为是自己家的孩子,再无可奈何也要给她出气。
但其实这个罪魁祸首往往就是他自己。
所以姜芜一般不回答,这次是例外,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揪着楚凌胸前的衣领。
“楚霁笙。”她像是告状一般说出了这个名字,还带着哭腔,就好像是在服软,甚至跟之前的表面顺从不同,这次是真的认输。
姜芜在楚凌的眼里看到了一瞬间的怔愣,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名字,还是因为自己认输的态度。
但他很快就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玩弄人心的死人样了,不咸不淡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他让我不高兴了,你让他出府。”
姜芜说完后,楚凌回答得很快。
“不行。”
那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拒绝。
姜芜恨极,果真,这还没认祖归宗,他的心就已经开始偏了。日后那母子住进来了,哪里还有阿烨兄妹的位置?
她哭得要打哭隔了,还是揪着楚凌的衣领不依不饶:“你得答应我,阿烨永远是你的嫡长子,你得将他和念茵放在第一位。”
她的眼睛因为泪水看不清眼前了,这给了她说这些话的勇气,却也生出看不到楚凌表情的不安。
直到腰间扣上了一只手。
那只手微微一用力,就将她带向了男人的怀里,属于他的气息,不遗余力地往姜芜鼻子里钻。
姜芜还揪着他的衣领,因为姿势,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楚凌的身上,男人身后没有任何支撑,也依旧是坐得稳稳的。
明明是亲密的姿态,可他吐出来的话,却冰冷如雪。
“姜芜,你是以什么立场要求我?”他说,“嫡长子,是正妻的孩子。”
楚凌的手收紧了几分,语气不明:“只要你是我的正妻,阿烨兄妹二人,自然就是我的第一位。”